文/韦波
江苏赛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于2009年07月10日注册成立,注册资金高达100亿元。
10年后的2019年7月20日,赛麟轰轰烈烈地在鸟巢举办了新车发布会,请来了杰森·斯坦森和吴亦凡站台。
这场发布会据内部消息透露斥资超两亿元人民币,堪称是全球史上最贵新车发布会!
2020年4月15日,也就是那场“亿元发布会”过去9个月,赛麟公司终于发布了2020年首个公司红头文件,即“赛发【2020】1号”文件,这份文件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所谓的意料之外,在于赛麟官方在鼠年发布的第一份红头文件,居然是“降薪令”,该降薪令涉及江苏赛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上海萨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江苏赛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赛麟汽车销售服务(江苏)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迈卡智能出行(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以及赛麟汽车有限公司总共6家企业的员工。
至于“意料之中”,同样好理解——恰恰也是因为这一纸“降薪令”。从“亿元发布会”直到现在,9个月的时间,赛麟没有任何大的动作,这对于任何一个车企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
9个月时间,赛麟迈迈的全国销量加起来不超过两位数;迈迈天猫旗舰店在去年双十一上线之后不到两个月就悄然“关门”;
2020年前两个月,赛麟迈迈全国新车上险量只有“1”……产品无人问津,降薪也就不难理解了。
虽说今年由于新冠病毒疫情导致很多车企降薪,但知情人士表示,赛麟借着疫情的由头降薪,其实属于“就坡下驴”,受此次降薪影响最大的是公司的白领员工,因为白领员工整体的薪资要比一线工人高不少,“相当于只发10%到20%工资”。
根据降薪令中关于“最低工资”的描述,以及上海、江苏如皋、北京三地最低工资分别为2480元、1830元以及2200元进行计算,疫情期间赛麟的上海员工每月最多到手2480元,江苏如皋员工每月到手为1830×80%=1464元,而北京员工每月到手2200×70%=1540元。
“在上海北京租房或还房贷的单身员工,基本上就呆不下去了……”赛麟的相关人士表示。在他看来,赛麟降薪令发出之后,离职和裁员其实就是大概率事件。
而就算没有疫情,赛麟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一位赛麟如皋工厂的员工向AutoLab证实,在所有车企抓复产的当下,赛麟设在江苏如皋的工厂依旧处于停工状态……
不过赛麟公司管理层的一位高管则“谨慎”地对AutoLab表示,不方便评价降薪令,此外还强调赛麟如皋工厂“停工”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在去年双十一天猫上市之后,由于某些原因,赛麟的天猫项目被高层终止,所以赛麟工厂不是停工,而是“还没有开始进入生产”。
但不管怎么说,2020年1月的时候还是有一辆迈迈新车上险了。
如果工厂“没有开始生产”,那这辆上险的迈迈又从何而来?前述赛麟人士也证实,赛麟迈迈目前只在北京和江苏地区有售。那么这些在售的车,又是谁生产的?
该人士称,现在售价16万元的赛麟迈迈在北京市场上以3万元甩卖,其中原因之一是位于北京的赛麟汽车有限公司以及迈卡智能出行(北京)科技有限公司,针对员工设定了极其不合理的KPI,即要求两家公司的所有员工——包括媒介、政府公关、行业研究、运营、文案等非销售部门的员工在内,共同承担6月前在北京市场卖掉30台迈迈的销售任务。
由于相关销售任务占到KPI的50%,有员工公开表示反对,结果公司人事在没有任何事先协商的前提下,当天就直接解雇该员工。
而有的员工则开始在朋友亲戚中推销迈迈——“那种感觉就像卖保险的,先从亲戚朋友下手,所以你现在明白为啥16万的车3万甩卖了吧?如果依旧卖16万,估计一台都卖不出去……” 前述赛麟人士如是说。
在赛麟汽车有限公司以及迈卡智能出行(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内部,虽然将这种“甩卖”称为“内部消化”,但实际上却是对外销售。因为购买者只需要有北京新能源车指标即可。具体的购买方式是,先期支付11.8万的购车款,然后以3年每月返还2000多元的方式进行返款,这么折算下来迈迈最终实际到手价只有3万多元。
至于以赛麟的现状,能不能做到在未来3年连续每月返款,不得而知。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目前这批车“已经产生成交客户了”。
此外,赛麟汽车有限公司以及迈卡智能出行(北京)科技有限公司这两家北京分公司,其人事和财务等相关业务均由总公司江苏赛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垂直管理。迈迈在上海没有进入“小目录”卖不了,所以上海方面的员工当然不需要为此背负销售任务。换句话说,此事可以被视为针对北京公司的变相裁员。据该人士称,北京的赛麟汽车有限公司很可能“活不过今年夏天”。
之前提到迈迈没有进入的上海“小目录”,其实是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官网上的“上海市新能源汽车车型申请信息”。
在这个“上海新能源车小目录”当中,并未看到赛麟或迈迈的任何信息。
根据上海地方政策,只有被列入“小目录”中的新能源车,才有资格上“绿牌”。也就是说,目前迈迈在上海真的没法卖,以至于上海方面的赛麟员工连背负销售压力的“资格”都没有。
从2019年7月20日那场轰轰烈烈地鸟巢发布会开始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赛麟都没有搞定上海小目录,很难想象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对此,AutoLab专门探访了位于上海外滩中山东一路27号罗斯福一层的赛麟上海体验店,想看看工作人员怎么说。
目前该店依旧在开门营业中。照例,疫情其间进店需要量体温,需要实名登记,不过这也让我看到当天连同我在内,一共只有三名进店者。
展厅里只有一辆外观炫酷的迈迈“高性能版”展车,不过只能看不能摸,因为展厅工作人员表示,这是一辆“工程车”。
至于如果下单定制这么一款一模一样的量产车,提车周期需要多长,展厅工作人员则表示“无法承诺具体交车时间”,因为“油漆没法喷”,并建议我购买普通版迈迈。这个说法似乎从侧面应证了赛麟工厂“还没有开始生产”的现状。
工作人员表示,普通版迈迈是量产车,而且可以享受上海“绿牌”政策。
看来赛麟上海体验店的工作人员,并不清楚其门店售卖已久的迈迈,还没有进入到上海市的地方目录中,根本无法享受上海当地的政策。
对赛麟上海体验店工作人员说法,笔者感觉诧异,在上海外滩设立一个门店,售卖并不能在上海上牌的产品,在如此昂贵地段的搞“行为艺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赛麟官方或许会声称赛麟上海体验店工作人员的说辞属于“临时工”的个人行为,但如果上市前的最基础准备工作如此不充分,那么企业本身的诚信是值得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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